曹操诗歌
2023年12月20日发(作者:临江仙晏几道梦后楼台高锁)
曹操的大半生处在东汉末年的动乱时期,可谓乱世英雄。曹操的诗歌,极受乐府影响,现存诗歌全是乐府歌辞。这些诗歌虽用乐府旧题,却不因袭古人诗意,自辟新蹊﹐不受束缚,又继承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1]的精神。曹操诗歌最大的特色体现在其体式上的“突破”与“创新”。内容上将“小我”之壮志与悲“大我”之情怀有机地融为一体。艺术风格上的“慷慨悲凉”,文学史上所说的“建安风骨”,其精神实质凸显无遗。具体地说,“曹公古直”,其诗绝少华美的辞藻,喜从大处着墨,内涵厚重而气势恢弘,抒发感情往往跌宕起伏,个性色彩极为鲜明。从他开始,乐府诗实实在在地走上了新的发展道路。例如《薤露行》、《蒿里行》原是挽歌,曹操却用其悲凉苦恨之调,以写汉末动乱。《步出东门行》原是感叹人生无常,须及时行乐的曲调,曹操却以之抒述一统天下的抱负及北征归来所见的壮景。可见曹操富有创新精神的民歌,开启了建安文学的新风,亦影响了后来杜甫白居易等文风。
一、
诗歌形式的大胆创新
曹操文学上的成就主要是诗歌,现存的二十多首诗,全部都是乐府歌辞。《魏书》说“太祖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3],确是实录。这些乐府歌辞虽沿用汉乐府古题,却并不因袭古辞古意,而是继承了乐府民歌“缘事而发”[4](《汉书·艺文志》)的精神,“用乐府题目自作诗”(清方东树语),反映了新的现实,表现出新的面貌。曹操首开以乐府古题自作诗的风气,开创了文人“拟乐府”诗歌创作的全盛局面。“乐府自东汉以来,文士始多仿制,然[2]
大都不过一二篇,其风未盛也。乐府既不采诗,民歌来源,根本断绝。而魏武以相王之尊,雅爱诗章„„文人乐府,斯为极盛。”[5]究其原因,缘于曹操喜爱并精通乐府音乐,他今传诗作皆为乐府诗。“以乐府题叙汉末事”,曹操多用乐府旧题,叙汉末实事,也有少数自拟新题之作,如《对酒》等。借古题以写新事的,如《薤露行》、《篙里行》,以写汉末动乱,自曹操“旧瓶装新酒”以乐府古题自作诗之后,建安诗人遂风气仿效。而且启发了后人,如杜甫“即事名篇”的新题乐府,白居易的“新乐府”等,都是沿着曹操直面现实人生的写实方向发展起来的。
沈德潜《古诗源》说:“孟德诗犹是汉音,子桓以下,纯乎魏响。”[6]先秦两汉是四言诗为主体的杂言诗时代,魏晋南北朝是渐次走向格律的五言诗为主体的时代,两汉诗歌中的文人诗与民间乐府民歌是泾渭分明的,建安魏晋时代,则出现大规模的文人效仿乐府民歌的拟乐府诗。曹操的诗歌以四言为主,保留着《诗经》中二句一行、四句一节的章法。同时还借用了《诗经》中的成句,化句为用,亦多用比兴。《步出夏门行》中比兴亦多,如《龟虽寿》,总共十四句,前六句全是比兴,且以比兴开篇。比兴既多且生动,使全诗韵味深长。曹操的四言诗还有自己的新创,以平易的当代口语组织语汇,有着强烈的抒情性,融人了作者强烈的思想感情,抒发了一个政治家的情怀。如《观沧海》中通过对渤海雄伟景象的描写,表现了诗人壮阔的胸怀;《冬十月》中通过对北地风土民情的描写,表现了诗人的民生优患意识;《短歌行》中“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表现了诗人宏大的政治抱负;《龟
虽寿》中“神龟”、“老骥”之喻,表现了诗人老而弥坚的进取精神和事业心。可以说曹操是继《诗经》后,更好地用四言诗来抒情言志的。但也出现了四言向五言转型的痕迹。曹操诗歌显示了五言诗的早期形态,是一种拟乐府诗,五言诗还没有从乐府诗歌中分离出来;曹操诗歌也确实着重表达着一种政治家的襟怀,一种言志诗向抒情诗刚刚开始转型的痕迹。
曹操诗歌亦不乏杂言体和五言体,而杂言体和五言体正是汉乐府民歌诗体的主要形式。钟嵘在《诗品》中说:“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如写战争过后的惨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蒿里行》),写家庭的贫困,瓮中无斗储,发筐无尺增,。直抒胸臆,直率,诗歌语言用字简约,不事雕饰。 惯用铺叙手法,如《冬十月》写天气寒冷,“孟冬十月,北风徘徊;天气肃清,繁霜霏霏。路鸡晨鸣,鸿雁南飞;鹜鸟潜藏,熊署窟栖„„”。比兴手法的运用在曹操的诗歌中也随处可见。《短歌行》用早晨的露水来比喻人生的短暂;《龟虽寿》以“老骥伏沥,志在千里”来为“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作兴起,反复生发,加深了诗歌的主题。最说明问题的是《却东西门行》。诗曰:
鸿雁出塞北,乃在无人乡。举翅万余里,行止自成行。冬节食南稻,春日复北翔田中有转蓬,随风远飘扬。长与故根绝,万岁不相当。奈何此征夫,安得去四方?戎马不解鞍,恺甲不离傍。冉冉老将至,何时反故乡?神龙藏深渊,猛虎步高岗。孤死归首丘,故乡安可忘?[8]
曹操诗歌具有鲜明的民歌特色,他的诗正是吸取了汉乐府民歌的营养之后,才显得更加动人。他将诗歌提升到一个汉乐府民歌未曾达到的领域,从而使诗歌表现鲜明的文人性。
“诗”与“歌”关系密切,新兴之诗体形式,大率皆由新兴之歌曲的变革更始而来:雅颂乐培育了四言诗,清商乐培育了五言诗,燕乐培育了词的产生,这正是中国诗歌之“诗”的宏观形体历程。歌之于诗的影响,都经历了由民间而向贵族,由民间乐府歌词向文人乐府诗的转型。两汉期间,文人五言诗和民间乐府诗是两个系统,两个发展线索,文人较少涉足于乐府诗的写作,直到建安时期的邺下文人集团的群体写作,才实现了文人诗和乐府诗的整合。文人大规模地学习、仿效乐府诗,是在曹魏时代及其之后的事情:“乐府自东汉以来,文士始多仿制,然大都不过一二篇,其风未盛也。至魏则乐府既不采诗,民歌来源,根本断绝,而“魏武以相王之尊,雅爱诗章,„„文人乐府,斯为极盛”[7]。五言诗的成熟正是这种文人乐府诗运动的产物。建安十五年,曹操在邺建成铜雀台,标志着清商乐和文人乐府诗创作的走向高潮,为五言诗的成熟准备了音乐条件和作者条件。曹操所倡导的清商乐和大力写作的文人乐府诗,正是抒情五言诗成熟的摇篮。
曹操五言诗显示了由言志向抒情转型的痕迹,并成为后来山水诗、意象写法奠定了基础。曹操诗歌对于悲哀之美的审美追求,正是整个建安时代的审美特征,如曹操《蒿里行》的名句:“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曹操诗歌中明显地呈现出由四言诗向五言诗转型的痕迹,在曹操早期五言诗中,明显地依靠使用虚字来凑够五言,是以四言诗
的写法来写五言,也呈现出由言志而转向抒情,特别是抒发悲情的痕迹,从而为建安诗歌的第二个阶段奠定了基础。
曹操的诗不仅对建安文学有开风气的作用,由于创造性较大,对后代文学也有重要的影响。他的以乐府古题写时事的作法对后来的新乐府诗有很大的启示。从他这种旧题新事乐府到杜甫的“即事名篇”的新题事乐府,再到白居易等人掀起的新乐府运动,可以清晰地看出一脉相承的发展。另外,《诗经》以后,四言诗很少佳篇,曹操继承了“国风”和“小雅”的抒情的传统,创造出一些动人的篇章,使四言诗再一次放出光采。后来嵇康、陶渊明等人有成就的四言诗都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的。
二、富写实精神 抒雄心壮志
汉末建安时期,是中国社会最混乱、最黑暗的时期,曹操直接以汉末大乱为题材,描写了当时动荡的社会现实。以《薤露》、《蒿里行》为代表,真实地描绘了天下动乱、生灵涂炭的苦难情景。
惟汉二十二世,所任诚不良。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强。
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
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9]
——《薤露行》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帝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10]
———《蒿里行》
《薤露行》写了汉末董卓之乱的前因后果,读来如浏览一幅汉末的历史画卷。描写了汉末大将军何进谋诛宦官、召四方军阀为助、以致董卓乘着混乱之际操持国家大权,自封为太尉,续进为相国,随之逼宫杀帝,焚烧洛阳,汉朝四百年的帝业由此倾覆,诗歌将董卓给国家与人民带来的灾害揭露无遗,因而曹操在结句中说:我瞻望着洛阳城内的惨状,就像当年微子面对着殷墟而悲伤不已。《薤露行》属于乐府《相和歌·相和曲》歌辞,“薤露”两字意谓人的生命就像薤上的露水,太阳一晒,极易干掉。曹操用此古调来写时事,开创了以古乐府写新内容的风气。与此相关的还有《蒿里行》献帝初平元年关东州郡起兵讨伐董卓,但是会师之后,渤海太守袁绍、淮南尹袁术等军阀却为争权夺利而自相残杀。这首诗便是继前诗之后反映了这一史实。诗末六句概括地写出了军阀混战所造成的惨象,并流露了诗人伤时悯乱的感情,苍凉激楚,形象鲜明。由于这两首诗具有非常强的概括力,又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被明人钟惺誉为“汉末实录,真诗史也。”
曹操生于官宦,对天下具有野心,故怀有统一之雄图。最能反映曹操政治家的伟大胸襟和宏伟抱负的是他的咏志抒怀诗。《观沧海》、《龟虽寿》、《短歌行》堪称这方面的杰作。在这些诗中,总体现出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也就是“自强不息”的生命意识。曹操诗作的创作特色及其艺术魅力在于“气吞山河的壮志”、“大悲大壮的情怀”、
“阔大雄奇的意境”这些充分体现了曹操诗歌的崇高美。《观沧海》这首诗是诗人北征乌桓途中经过碣石山时写的。乌桓多次骚扰边境,所以曹操决定建安二十年北伐。这首诗后人评论“有吞吐宇宙气象”(沈德潜《古诗源》)。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11]
——《观沧海》
《观沧海》中“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既反映了当时作者东临碣石山所看到的大海的辽阔壮丽,通过对大海吞吐日月星辰那种壮丽景象的描写,反映了作者当时那种叱吒风云的气概,抒发出诗人博大的胸怀和豪迈的进取精神及气吞山河的情怀。历史学家范文澜评价曹操说:“他是拨乱世的英雄,所以表现在文学上,悲凉慷慨,气魄雄豪。”
他统一天下的雄心和顽强的进取精神也在《短歌行》中体现出来,全诗共八解,开头两解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抒发了诗人对时光流逝功业未成的深沉感慨。接着通过思念贤才、宴饮嘉宾的描写,表现了他爱才若渴的心情。末解写道:“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抒发渴望招纳贤才、建功立业的宏图大愿,其进取之心亦可见出,表现了他搜揽人才以完成统一事业的宏伟怀抱。
全诗在深沉的忧郁之中激荡着一股慷慨激昂的情绪,我们可以感觉到在混乱的现实中建立功业的艰难和诗人坚定的信心。这首诗经过几个低昂回旋,把诗人起伏不平的心情,复杂多端的感慨,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这类诗悲歌慷慨,具有更浓厚的抒情气氛。此外,他的《龟虽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言己虽至晚年仍不弃雄心壮志,表现了老当益壮的志士胸怀。这首诗充满着积极进取、自强不息的精神。东汉末年的战乱,给生产力带来极大破坏,经济萧条,白骨累累,给人带来一种感伤颓废的情绪。曹操的这首诗如一阵春风,吹散了这种伤感的情绪。他的乐观主义精神是难能可贵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成为流传千古的名句,激励人生的进取。在困难时期,曹操能激流勇进,积极向上,敢于向命运挑战,这是一种十分高尚的人生情操。
三.悲凉慷慨 沉雄古朴
曹操把动乱板荡的时局,戎马倥匆的经历,统一天下的雄心,交织在他的诗歌中,形成了他古直悲凉、慷慨沉雄的艺术风格。而且以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位,爱好提倡诗歌创作,遂使建安诗坛人才之蔚茂,一时彬彬,奠定了他建安文学领袖的地位,开启了建安文学的新风,亦影响了后来杜甫白居易等之文风。
曹操的诗极为本色,艺术上的显著特点是用朴质的形式披露他的胸襟,使人读其诗如见其人。他是一个雄心勃勃的政治家和军事家,所以诗也是“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尽管在语言形式上极接近汉乐府,却有自己的独特风格。 面对群雄并起的挑战、在战乱中流离
失所的百姓,壮志未酬的曹操在诗歌中,写实精神与浪漫主义交错灌注,故语言中不时展现沉雄古朴、悲凉慷慨的氛围。 建安之世,战乱频繁,百姓苦不堪言,人命朝不保夕,建安诗人面对浩劫,自然有深切的感受,作品便流露出浓重的悲伤气氛。 元稹也曾说到:“建安之後,天下文士遭罹兵战,曹氏父子鞍马间为文,往往横槊赋诗,故其抑扬寃哀存离之作,尤极於古。”
曹操的诗歌具有慷慨悲凉的艺术风格,虽然这种风格为建安时期许多作家所共有,但在曹操的诗歌中体现的最为出突出。如《蒿里行》:“铠甲生虮蝨,万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臣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苦寒行》作於建安十一年,写他征高干途中的艰苦:“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阪诘屈,车轮为之摧。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悲彼《东山》诗,悠悠令我哀。”曹操这种悲凉风格不仅表现在这类战争的作品中,也出现在他的游仙诗中,如《秋胡行》中的“夜夜安得寐,惆怅以自怜。不戚年往,忧世不治。”不担忧自己年岁已老,只担忧社会的混乱,此亦是作者发自内心的感慨。
曹操诗歌中弥漫着强烈的忧患意识,忧世之乱,忧才之失,忧己之志,并且这种意识贯穿了诗人创作的全过程,构成了曹操诗歌的感时伤事的情感基调。他的诗气势磅礴,格调悲壮,为人们展示了一幅幅悲凉壮美的人生画图。《短歌行》是曹操的得力之作,在这首诗里,诗人感时叹世,慷慨悲歌,全诗跌宕起伏,笔墨酣畅,以劲健质朴的笔调抒发了雄壮的气魄,描绘出宏阔的意境,呈现出豪迈纵横、
苍凉悲壮的独特风格,把心胸披露得淋漓尽致。诗人悲叹功业未就,山河破碎,立志要像周公那样收揽人才,建功立业,争取“天下归心”。全诗壮里有悲,悲中含壮,悲和壮两种相异的情感在同一短诗内巧妙地结合。诗的开头部分慨叹人生短促,时光易逝,表示对功业未就的忧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流露出淡淡的伤感和微微的悲凉情调。曹操的《苦寒行》是建安十一年曹操率兵亲征高干,途中经过大行山著名的羊肠坂道, 写下了这首诗,其格调古直悲凉,回荡着一股沉郁之气。此诗感情真挚,直抒 胸臆,毫不矫情作态。诗人在诗中用质朴无华的笔触描述了委曲如肠的坂道、 风雪交加的征途、食宿无依的困境。对于艰难的军旅生活所引起的厌倦思乡情 绪,诗人也作了如实的记录。更感人的是,尽管作为军事统帅,诗人在这里却 没有强作英豪之态,而是赤裸裸地写出此时此境的内心波动:“延颈长叹息, 远行多所怀。我心何怫郁,恩欲一东归。”这种直露的笔触把诗人的内心世界呈现出来,以其真诚而扣动着读者的心弦。《却东西门行》也是反映汉末动乱中的军旅征戍生活。前者说:“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描写山路行军的艰苦,历历如见;后者说:“戎马不解鞍,铠甲不离傍,冉冉老将至,何时返故乡”,抒发征夫怀乡之思,也深切感人。
曹操的诗有一种悲凉沉雄的独特艺术风格,有着政治领袖人物的宏大气魄,本色质朴但抒情浓郁,表现了他高远的志向、坚定的信心、卓越的毅力和雄伟的气势,悲歌慷慨,气韵沉雄。
曹操的《龟虽寿》
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此时曹操已五十三岁了),表现了不信天、奋发有为、老当益壮的雄心壮志。全诗用形象的比喻,生动的语言表达了人定胜天的非宿命论思想,犹如一位饱经世故的哲人,形象地阐释了对生死的看法,引起了无数读者的共鸣。《世说新语-豪爽》记载,东晋王敦常在酒后吟咏“老骥伏枥”四句,并用如意敲着唾壶来打拍子,以致壶口都敲缺了。无怪乎南宋敖陶孙称其诗“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观沧海》中“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粲烂,若出其裏”则通过辽阔雄壮的沧海景色表现了诗人开阔的胸襟。“英雄帝王,未必尽不读书,而其作诗之故,不尽在此。志至,而气从之,气至,而笔与舌从之,难与後世文士道。”其特殊的境遇与过人的胆识、气魄,在中国历史上无几人能比,又能吸收汉乐府质朴天然之音韵,造就其古直悲凉的特殊风尚,独步古今。
曹操的诗留传下来的20余首,多为四、五言句的汉乐府类诗题。操戎马一生、横槊赋诗,其诗章非吟自军旅之事,既发自军旅之情,凝聚着政治家的豪迈、军事家的壮烈、文学家的神采与诗人的浓缩。《龟虽寿》是操的组诗《步出夏门行》的第四解,亦即最后一章。有考证猜测此诗作于公元207年操北征乌桓后的回归途中,其年曹操已是53岁。诗吟:“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全章除最后句“幸甚至哉,歌以咏志”在当时诗中为通用配句外,其它句均为操之倾怀而发。
从《龟虽寿》这首诗可看出,曹操诗的特点是爽直、豪壮、通达、进取。爽直就是意真诚、讲实话,用今天的说法是尊重唯物论。你看,多神多能的命体都会面临死亡,神仙是不存在的,不是比秦始皇乃至其它求仙求药的帝王强多了吗?豪壮就是矢志有恒,但有一口气在,不尽全力誓不罢休。连同骏马的晚年尚怀千里之志,况乃人乎!通达就是想得通、看得开,现在称之为辩证法。万物的生命长短依从规律而又待于人为,遵行规律、抓住机遇竭力而行就有无限的希望。进取就是不信神、不赖天,尽心力、尽人为。看看吧,曹诗描述出一幅多么通达、进取的人生!
注释:
[1][4]傅荣贤:《汉书·艺文志》,黄山书社,2007年4月版
[2]钟嵘《诗品》校释,北京大学出版社。
[3]钱松:中华书局点校本《魏书》拾遗,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 1998年01期。
[5][7]吕得申:《三国志·武帝纪》注释,人民文学出版社,1975年版
[6]沈德潜:《古诗源》,中华书局1963年第一版。
[8][9][10][11]
《魏文帝魏武帝诗注》,北京大学出版组1925年版,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校正重排
参考文献:
1、徐中玉、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一)》,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
2、罗宗强、陈洪:《中国古代文学史(一)》,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3、刘艳丽:《既悲且壮——浅论曹操诗歌的风格》,《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4、邓富华:《浅谈曹操诗歌的生命意识》,《语文学刊》2002年第二期
5、梁祖苹:《论曹操诗歌的写实性》,《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建安时期,由于长期的战乱与分裂使得社会动荡不安,特殊的社会状况使这一时期在政治、思想和文学诸方面都产生急剧变化,呈现出新的风貌。特别是诗歌,打破了两汉辞赋独盛和文人诗沉积的局面,“三曹”、“七子”、蔡琰等人创作出一大批作品,他们的创作反映了动乱的时代、政治理想的高扬和人生苦短的哀叹,
强烈的个性、浓郁的悲剧色彩,这些在文学创作领域出现的新气象、新特点被后人概括为“建安风骨”。“三曹”、“七子”、蔡琰等人的大量创作,也从而形成了我国古典文学史上第一个文人诗的创作高潮,为五言诗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曹操作为建安时期文学领域里的一员,他跟西多同时代的作者一样,经历了汉末的大动乱,像其他文人一样,被卷入战乱的旋涡,甚至被推到社会的最底层。但不同的是,曹操诗歌解除了儒家思想的舒服,勇于进取,勇于突破创新,使得自己的诗歌在当时文学领域独树一帜。鲁迅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中称曹操为“改造文章的宗师”。如果魏晋是“文学的自觉时代”,那么曹操正是这一自觉时代的开拓者和先行者。邓富华在《浅谈曹操诗歌的生命意识》中说道,“汉末建安时期,是政治上十分混乱,但也是人才辈出之际。在当时涌现的众多接触人物中,作为政治家、军事家,同时又兼文学家的,首推曹操。”
从后人给以曹操诗歌甚高评价可以看出,曹操诗歌就像启明星一样,为当时的文学发展点明方向,同时又影响着后人创作。那么,曹诗语言运用方面又如何呢?本文将从语言特色方面对曹操诗歌进行讨论分析。
一.曹操诗歌在语言运用方面对《诗经》既有借鉴又有所突破
第一,在形式。《诗经》在形式上多数是四言句,可算是四言句的滥觞。在《诗经》中,不论多少章、多少句,从头到尾,全是四字一句,那是最标准的四言诗。曹操诗歌在形式上仍保留着《诗经》中二句一行、四句一节的章法。他的四言诗还借用了《诗经》中的成句,化句为用。第二,在艺术表现手法上。曹操的《步出夏门行》和《观沧海》等诗歌在艺术手法上都对《诗经》有一定的借鉴。第三,曹操诗歌还借鉴了比兴的手法。比兴的运用,《诗经》中的民歌可谓之典范,曹操四言诗亦多用比兴。《步出夏门行》中比兴亦多,如《龟虽寿》,总共十四句,前六句全是比兴,且以比兴开篇。比兴既多且生动,使全诗韵味深长。《短歌行》中亦大量使用比兴手法。
曹操的四言诗除了对《诗经》的借鉴外,还有自己的新创,这也是曹操能在四言体衰亡之际,独放异彩的主要原因。其创新处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以平易的当代口语组织四言诗的语汇,突破汉代四言体普遍不敢改变《诗经》体语汇的局面。“在《诗经》所处的时期,汉语词汇还以单音词为主,因而《诗经》一般句式的构成是以单音词为主,双音节词为辅。为了满足四言在诵读时形成的二、二节奏,《诗经》的许多四言句要通过在单音词前后增加虚字和衬字才能构成双音结构。二是改变了四言诗的诗行结构关系和句序。从表面上看曹诗仍是二句一行,四句一节,但诗行两句之间已不像《诗经》那样存在着语法结构上的依存关系。《诗经》的一句基本不能独立,需靠下一句才能完成一足句。如“关关维鸿,在河之洲”(《周南•关唯》),“硕鼠硕鼠,无食我黍”(《魏风•硕鼠》)。而曹诗中的句子,像“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这类诗句,主要是凭意思的连贯构成一行或一节,各句句法是独立的,这样就不必使用《诗经》式的句序。另外,其次,《诗经》多叙事,而曹操四言诗则有着强烈的抒情性。曹操,四言诗融人了作者强烈的思想感情,抒发了一个政治家的情怀。如《观沧海》中通过对渤海雄伟景象的描写,表现了诗人壮阔的胸怀;《冬十月》中通过对北地风土民情的描写,表现了诗人的民生优患意识;《短歌行》中“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表现了诗人宏大的政治抱负;《龟虽寿》中“神龟”、“老骥”之喻,表现了诗人老而弥坚的进取精神和事业心。可以说曹操是继《诗经》后,更好地用四言诗来抒情言志的。
二.曹操诗歌语言中呈现出鲜明的民歌特色
曹操诗歌绝大多数是杂言体和五言体,而杂言体和五言体正是汉乐府民歌诗体的主要形式。钟嵘在《诗品》中说:“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这正好概括了曹操诗歌 “古直”的语言运用,“古直”是以汉乐府民歌为主体的汉代诗歌的风格。“直”有两方面的意思,一是指直抒胸臆,直率的意思;二是指曹操诗歌语言用字简约,不事雕饰。以下试对曹操诗和汉乐府民歌作句摘比较:同写战争过后的惨象 曹操这样写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蒿里行》),而汉乐府民歌则这样写道: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战城南》);写同样一件事情,曹操: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苦寒行》),汉乐府民歌:春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十五从军征》);同样写家庭的贫困,曹操:瓮中无斗储,发筐无尺增,汉乐府民歌:盎中无二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东门行》)。明代胡应麟概括汉乐府民歌的语言特色是“矢口成言,绝无文饰,故浑朴真至独擅古今”,曹操的诗歌未尝不是这样。
另外,铺叙手法是民歌惯用的表现手法之一,它主要是按照顺序描写并列的事物,以壮大声势,渲染环境气氛,从而增强作品的艺术表现力。《孔雀东南飞》写刘兰芝梳妆,以表现她的美貌:“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铛,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在曹操的作品中,这样的写法也很多。《冬十月》写天气寒冷,“孟冬十月,北风徘徊;天气肃清,繁霜霏霏。路鸡晨鸣,鸿雁南飞;鹜鸟潜藏,熊署窟栖……”《苦寒行》。除此之外,民歌创造时大力动用的比兴手法在曹操的诗歌中也随处可见。《短歌行》用早晨的露水来比喻人生的短暂;《龟虽寿》以“老骥伏沥,志在千里”来为“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作兴起,反复生发,加深了诗歌的主题。最说明问题的是《却东西门行》。诗曰:
鸿雁出塞北,乃在无人乡。举翅万余里,行止自成行。冬节食南稻,春日复北翔田中有转蓬,随风远飘扬。长与故根绝,万岁不相当。奈何此征夫,安得去四方?戎马不解鞍,恺甲不离傍。冉冉老将至,何时反故乡?神龙藏深渊,猛虎步高岗。孤死归首丘,故乡安可忘?
曹操诗歌具有鲜明的民歌特色,他的诗正是吸取了汉乐府民歌的营养之后,才显得更加动人。但曹操的诗歌毕竟不等同于民歌,曹操和其他建安诗人的功绩还在于,他们将诗歌的处决伸入了一个汉乐府民歌未曾达到的领域,从而使诗歌表现鲜明的文人性。
三.曹操诗歌言行中富含生命意识
首先,是曹操诗歌里的“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汉末建安时期,是中国社会最混乱、最黑暗的时期。曹操直接以汉末大乱为题材,描写了当时动荡的社会现实,以《薤露》、《蒿里行》为代表。
惟汉二十二世,所任诚不良。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强。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白虹为贯日,己亦先受殃。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荡覆帝基业,宗庙以燔丧。播越西迁移,号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
——《薤露》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淮南帝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蒿里行》
曹操是战争的直接参与者,刘勰说:“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这些诗歌语言,呈现了感时伤事,以天下为己任的诗人的博大胸怀。这是何等强大的生命意识。
其次,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曹操的诗歌,不仅表现在对社会现实的观照,还体现在对个体生命的关怀,对自己人生的反省和体悟。可以说,曹操不只是一个诗人,还是一个善于思考的哲人,是一个理性主义者。所以,他的诗中闪烁着哲人的智慧和参透天地的心境。在他的《观沧海》、《龟虽寿》、《短歌行》等诗中,总的体现出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也就是“自强不息”的生命意识。《观沧海》这首诗是诗人北征乌桓途中经过碣石山时写的。乌桓多次骚扰边境,所以曹操决定建安二十年北伐。这首诗后人评论“有吞吐宇宙气象”(沈德潜《古诗源》)。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观沧海》
在这首诗中,诗人把我们带到无边无际的大海边。“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太阳、月亮可算是自然界辉煌、伟大的形象,可诗人觉得他们仍然离不开大海,大海就好像是日月星辰的母亲。“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大海那吞吐宇宙、包孕群星的气势给了诗人以力量,诗人从大海中得到养料,在北征途中的犹豫与忧虑荡然无存,诗人的生命在这里得到洗礼,得到了升华。在《龟虽寿》中,诗人的感情升华到了极至,“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传达了诗人老而弥坚的斗志,以“老骥”自比表达了他的“烈士”情怀。诗人积极的人生态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张扬,诗人从过去的时空中走出来,开始在现在、未来的时空中求索人生的真谛。诗人在雄壮奇伟的大自然面前感到了自己的价值和使命,引发了对社会人生的无限感慨,所以诗中充满一种意兴豪迈的内力和充盈的“气象”。这种 “气象”正是诗人进入天地境界所表现的“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的人生竟蕴。
再者,遨游八极,与天相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从自然中来,又要回到自然,这就是整个生命历程。曹操中年期间,三国鼎立局面已经形成,诗人也感到统一大业的艰难,而生命的短暂不得不让诗人产生游仙幻想。使得曹操诗歌以宇宙人生的关照为出发点,把对社会的忧思和对人生的感慨凝成诗篇,所以他的诗中始终充满一中“生”气,也就是对生命的体悟。魏晋是人的自觉时代的开始,曹操作为一位有代表性的建安诗人,自觉地关照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是难能可贵的。
四.感时伤世情感基调
“魏武雄才崛起,无论用兵,即其诗豪迈纵横,笼罩一世。(明朝胡应麟《诗薮》)但透过豪迈奔放的诗风,我们又不难发现,曹操诗歌中弥漫着强烈的忧患意识,忧世之乱,忧才之失,忧己之志,并且这种意识贯穿了诗人创作的全过程,构成了曹操诗歌的感时伤事的情感基调。他的诗气势磅礴,格调悲壮,为人们展示了一幅幅悲凉壮美的人生画图。“曹公古直,甚有悲凉之句”,这是《诗品》钟嵘对曹操的评价。
《短歌行》是曹操的得力之作,在这首诗里,诗人感时叹世,慷慨悲歌,全诗跌宕起伏,笔墨酣畅,以劲健质朴的笔调抒发了雄壮的气魄,描绘出宏阔的意境,呈现出豪迈纵横、苍凉悲壮的独特风格,把心胸披露得淋漓尽致。诗人悲叹功业未就,山河破碎,立志要像周公那样收揽人才,建功立业,争取“天下归心”。全诗壮里有悲,悲中含壮,悲和壮两种相异的情感在同一短诗内巧妙地结合。诗的开头部分慨叹人生短促,时光易逝,表示对功业未就的忧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流露出淡淡的伤感和微微的悲凉情调。
《步出夏门行》也体现了曹操诗歌悲壮美的特点。这组诗各节间情感起伏跌宕,悲凉与壮美互见。第一章写作者在凯旋途中,踌躇满志,登临竭石,一览浩瀚海洋的宏伟景象,诗人情满海天,浮想联翩,抒发了豪迈的情感。诗歌气魄宏大,意境广阔,大有一泻千里之势:“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第二、三章回想军旅途中见闻,叙述“鹜鸟潜藏”、“熊黑窟栖”的社会现实,这也是作者人生旅途的写照。这里流露出诗人对社会动荡不安和壮志未酬的悲戚之情。第四章《龟虽寿》是全诗情感的主旋律,“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灰土”,自然规律虽不可抗拒,但勇往直前的人总是“老骥伏杨,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曹操的叙事诗与抒情诗一样体现着壮美风格,如《慈露行》、((篙里行》等,表露出对战火纷乱,生灵涂炭的现实悲伤,同时也表达了诗人重振天下的远大抱负,既苍凉沉郁,又沉雄悲壮。总之,曹操的诗悲和壮两种相异的情感总是存在于一诗之中,震撼着读者的心灵,使读者体味到深深的悲壮之美。
五.曹操诗歌语言在用韵方面也有鲜明的特点
他诗歌中用韵极其宽广,远远超越了,诗经》的局限。通过对曹操诗歌用韵的分析,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曹诗韵部间界限不分明,有跨步压韵的痕迹;在声调上,基本上是四声分压,但也不十分严格,也有上平入三声混压,相同韵尾的入声韵也有通压现象;曹诗的独用和同用,既不与上古音系相同,也部与中古音系的代表《广韵》相同,总的来看是从其合不从其分,即上古分立,中古同用者,曹诗往往从中古;中古分立,上古合用者,曹诗又往往从上古。如支脂之三部上古时分立。因而,用韵宽是曹操诗歌的显著语言特点。
曹操的诗歌特点
曹操的诗歌有以下几方面的特点:
第一,继承汉乐府的传统而又有所创新.
曹操现存的二十五首诗歌全是乐府诗,这些诗歌沿用了汉乐府的题目以及乐府民歌中常见的题材,在这一点上他明显地继承了汉乐府民歌反映现实的传统,“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但是他又对汉乐府民歌进行大胆的革新,因而富有创造性,这种革新,表现在一是汉乐府民歌反映现实眼界较狭小,对重大事件较少涉及,而他则在乐府诗创作中直接反映汉末重大历史事件,这就对民歌的传统有所突破。二是他虽沿用乐府古题,却又是以古题写时事,可谓是袭古题而不袭古意。曹操在运用汉乐府这一形式时,表现了充分的灵活性,进行了大胆的革新。这种革新,拓宽了乐府文学的表现领域,给乐府文学注入了新的活力。而这正是他对乐府的一大贡献。
第二,他的诗在风格上以慷慨悲凉为基调,语言上极为本色。
建安时期社会动荡,民生凋弊,满目苍瘐,作为政治家的曹操蒿目时艰,故其抒发情感往往慷慨悲凉,这也成为他诗歌风格的基本特征。而在诗歌的语言上,他
又绝少华美辞藻,结构也不很精细,而是喜从大处着笔,厚重古朴,真实直率地坦露自己的胸襟,显示出鲜明的个性。
第三,在体裁上,他四言、五言均有,且皆成就不凡.
就五言而言,他是开建安文人五言诗之风气者,就四言而言,他则《诗经》之后复兴四言的大家。这是因为《诗经》之后,文人的四言诗很少出色者,他不是机械的摹拟《诗经》,而是在内容与情调、句法、词法均有创新,从而使四言诗在《诗经》之后又大放异彩。
除诗歌外,曹操的散文也颇有特色,鲁迅称他为“改造文章的祖师”。其文风的特点是清峻与通脱,也即是他的文章不受任何陈规的约束,说话大胆,言辞锋利,用极简洁的形式与朴素的文笔,坦露自己的心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