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问题与主义”之争中胡适的思想及启示

2023年12月20日发(作者：西游记读书笔记摘抄)

第２９卷第５期　廊坊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２０１３年１０月　Ｖ０１．２９　Ｎｏ．５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Ｌａｎｇｆａｎｇ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Ｃｏｌｌｅｇｅ（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Ｅｄｉｔｉｏｎ）　Ｏｃｔ．２０１３　浅析“问题　与主义”之争中胡适的思想及启示　李科一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中国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１０００８９）　摘要：２０世纪初，面对我国种种社会矛盾问题，在新文化阵营领导人内部发生了分歧，并引发了“问题与主义”之　争。这场争论对探索当时中国的出路产生了深刻影响。今天，回顾“问题与主义”之争的社会背景和历史过程，梳理胡　适的思想并对之进行评价，能够为我们解决当前社会现实中的各种矛盾和问题带来一定的启发。　关键词：问题与主义；胡适思想；启示　中图分类号：Ｋ２５８　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４—３２１０（２０１３）０５－００７９—０３　发生在２０世纪初的“问题与主义”之争至今　走向了文学革命的道路，成为当时新文化运动的重　已过去近百年，而关于“问题与主义”的论争却伴　要人物。他曾向同事们建议：“我们这个文化运动既　随着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一直延续到今天。立足　然被称为‘文艺复兴运动’，它就应该撇开政治，有意　于当前社会发展的现实和需要，回顾“问题与主　识地为新中国打下一个非政治的基础。我们应致力　义”之争的社会背景和历史过程，梳理胡适的思想　于我们所认为最基本的有关中国知识、文化和教育　并对之进行评价，可以给我们在当前社会现实下　方面的问题，要‘二十年不谈政治；二十年不干政　解决各种矛盾问题提供一些有益的启示。　治’。”　可见，“问题与主义”之争前，胡适是打算致　力于所谓的中国文艺复兴的。不过，后来民族独立的　历史进程打乱了他的计划，与李大钊的争论乃至与马　辛亥革命的失败，使中国先进知识分子认识到必　克思主义者冲突的发生确实有一定的偶然性。　须进行思想革命才能真正救国。新文化运动的兴起，　各种新思想的不断涌入，尤其是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　１９１９年６月，因陈独秀被捕，胡适接编《每周评　和五四运动的爆发，有力地推动了马克思主义在先进　论》，才有了不能不谈政治的感觉。于是，７月２０日，　胡适在《每周评论》第３１号版上发表《多研究些问　知识分子中的传播及与工人运动的结合。“问题与主　题，少谈些“主义”》一文。文章发表后，引发了蓝公武　义”之争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和进程中发生的。　和李大钊的思考和反驳。其中，避居家乡的李大钊致　胡适是现代著名的学者，在历史、文学和哲学上　都有一定造诣，深受赫胥黎与杜威的影响，致力于宣　胡适的信被加上“再论问题与主义”的标题刊登在　《每周评论》上。随后，胡适又发表《三论问题与主　扬自由主义和实验主义，是五四时期新文化运动的领　义》，继续阐明自己的观点。而他撰写的《四论问题与　导人之一。“胡适本来是一个很关注政治的人。在康奈　尔大学时，他不仅有三分之一的学时选修政治、经济　主义》还未及发表，《每周评论》就被查禁，“问题与主　课程，对美国的政治活动和政治制度很感兴趣，而且　义”之争暂时中止，而新文化运动阵营内部的思想分　歧和政治分化则开始加速。　非常关注国内和国际政治，曾为中国的民主共和政治　作辩护０”…胡适１９１７年回国后任北京大学教授并加　入《新青年》编辑部，撰文反对封建主义，宣传个性自　论争结束后，受胡适思想影响，包括李大钊在内　由、民主和科学，积极提倡“文学改良”和白话文学，　的一大批先进知识分子在一定程度上更重视对具体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０６—１５　作者简介：李科一（１９８４＿），男，河南汝阳人，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中国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马克思主　义中国化、党的建设。　・７９・　

问题的研究，也基本上借鉴了胡适倡导的具体问题　具体解决的思路。这对李大钊形成马克思主义观并　成为马克思主义者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时至今日，　重新梳理和评析“问题与主义”之争中胡适的思想就　成为考量其思想对当今社会发展影响的首要前提。　第一，胡适反对各种类型的空谈主义，主张多研　究具体问题。胡适曾奉劝新舆论界的同志，“请你们　多多研究这个问题如何解决，那个问题如何解决，不　要高谈这种主义如何新奇，那种主义如何奥妙”［３］　。　他认为，主义的用处在于其考察社会现实情形的参　考和印证作用，“一切主义，一切学理，都该研究……　只可用作启发心思的工具，切不可用作蒙蔽聪明，停　止思想的绝对真理”＿３　。同时他声明，“我所攻击　的，也是这种不根据事实的，不从研究问题下手的抄　袭成文的主义”＿３　。他以社会主义、过激主义等“主　义”滥用现象为例，分析了“主义”形成的过程和弱点　乃至空谈主义的教训，最后号召人们要多研究些问　题，反对空谈主义。这种反对空谈，主张把问题作为　“主义”研究的起点和落脚点以及坚持理论联系实际　的思想很重要。不过，“主义”作为旗帜导向和价值标　准的作用显然没得到胡适足够的重视。　第二，胡适用唯心史观来观察社会问题，只见树　木不见森林。胡适关注的社会亟待解决的问题很多，　“从人力夫的生计问题，到大总统的权限问题；从卖淫　问题，到卖官卖国问题；从解散安福部问题，到加入国　际联盟问题”＿３］２７４。针对这些问题，胡适认为应该尽快　研究解决，但由于缺乏唯物史观的指导，他只能看到　林林总总、杂乱无章的问题并提出一些具体问题的解　决办法，却不能看到问题背后的社会原因和问题之间　的复杂关系，更不可能找到当时社会的主要矛盾。这　就限制了胡适研究问题的思想格局和观察问题的视　野，这也是胡适在论争中思想局限性的重要体现。　第三，胡适用学术方法研究问题，犯了机械化和　简单化的错误。胡适看到社会上的种种具体问题，进　而谈到如何解决的想法。他指出，凡是有价值的思　想，都是从这个那个具体的问题下手的，“一切学理，　一切‘主义’，都是这种考察的工具。有了学理作参考　材料，便可使我们容易懂得所考察的情形，容易明白　某种情形有什么意义。应该用什么救济的方法”＿３　。　最后，他还提出用学理研究问题的三步法，对学理　在问题解决中的地位和价值进行拔高。殊不知，解　决社会问题往往要比学术研究复杂，它不仅要研究　问题的基本事实和变化着的外界条件，还要考虑解　决问题的时机和人为因素。胡适从学术研究角度出　发，把学术研究方法用在解决问题上，虽有借鉴意　义但也颇有机械化、简单化的倾向。毕竟，学术研究　・８０・　与社会问题的解决思路和方法以及考虑因素是不　同的。　第四，胡适反对社会问题的根本解决而赞同渐　进式的点滴解决。胡适说过，“‘主义’的大危险，就是　能使人心满意足，自以为寻着包医百病的‘根本解　决’，从此用不着费心力去研究这个那个具体问题的　解决法子了”［３　。由此可见，他对社会问题的根本　解决是反对的。“问题的范围愈大，里面的具体小问题　愈多。我们研究时，决不可单靠几个好听的抽象名词，　就可敷衍过去；我们应该把那太大的范围缩小下来，　把那复杂的分子分析出来，使他们都成一个一个的具　体的简单问题，如此然后可以做研究的工夫。”［，］排抛　这种直面社会问题并思考如何解决的思想和行为让　人敬佩，这种主张把大问题分解成小问题来研究和　解决的方法，从理论上来说也是比较容易实现的，放　在当今社会比较合适。不过，当时的中国并没有社会　改革的条件和基础，整个国家已腐朽至极，社会的发　展和民族的解放必须要有个根本的解决，点滴的解　决无异于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　第五，胡适以解决具体问题为基点，赞同进行外　来思潮的输入。胡适说过，“我虽不赞成现在的人空谈　抽象的主义，但是我对于输入学说和思潮的事业，是　极赞成的”，“但是输入学理，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　事。做的不好，不但无益，反有大害”。［３］２７４他重点强　调在输人外来思潮时要有客观的历史态度，强调输入　学说时应注意了解学说产生的历史背景和现实条　件、学说创立者的生平事迹和所受的思想影响，同　时，还应注意学说产生后的效果。胡适赞成外来思潮　输入的基点是解决本国问题，重视对外来思潮所持　的历史态度，这是可贵的，也是狭隘的。因为对于外　来思潮不仅要做到输入和吸收，还要有批判的继承，　做到吸收其精华并剔除其糟粕；既要考虑解决问题　的需要，又要兼顾国情和历史文化传统。只有这样，　才能实现外来思潮与本地实际相结合并为人们所接　受，实现外来思潮的价值。　胡适的思想带着时代烙印，既有进步之处，也有　历史局限性。评析其思想是为了更好地批判继承，并　从中总结出对当今社会发展有益的启示。　首先，应重视对唯物史观的学习和教育。近年来，　因收入差距扩大、征地拆迁、就业安置、公共安全、社　会保障、环境污染等问题而发生的利益摩擦、矛盾和　冲突日益增多，协调各方面关系、化解社会矛盾的难　度加大，尤其是一些民生问题更容易造成人们情绪的　波动和思想困惑。ｌ４　这些问题是在发展中产生的，也　必将要在发展中得到解决，而不是因产生问题而停止　

发展。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没有唯物史观的认识维　最后，要着眼本国实际，批判地继承世界先进　度，容易“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也容易否定改革的成　文明。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应着眼于本国实　效和发展趋势。“问题与主义”之争中胡适对社会问　际和对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批判继承，同时还要注　题分析和把握的片面性，正是其缺乏唯物史观的具　意吸收世界先进文明，使其经过批判地继承和创新　体表现。因此，需要用唯物史观来教育和引导人们，　成为社会主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学习和借鉴　这对于他们认识问题、认清发展大势以及形成共识　先进文明时，应立足本国实际，既要像胡适强调的　意义重大。　那样，重视具体的先进文化的背景信息、创立者的　其次，要提倡实干，力戒空谈，渐进式地推动改　生平和所受思想的影响，又要结合本国的现实状况　革事业。由于历史局限性，胡适把学术研究的理念运　和实际需要，按照一定的价值评价标准对其进行批　用在社会问题的解决上未必准确，但胡适那种直面　判继承。在现实中，一些专家学者脱离基本国情和　问题、研究问题和点滴改造的思想也确实值得我们　现实条件，生搬硬套外国理论和观点的事情时有发　深思。正如胡适所言，“空谈好听的‘主义’是极容易　生，这严重影响了我们对世界先进文明成果的吸收　的事，是阿猫阿狗都能做到的事，是鹦鹉和留声机器　和利用。　都能做的事”，“偏向纸上的‘主义’，是很危险的”，　总之，短暂而发人深思的“问题与主义”之争是　“研究问题是极困难的事，高谈主义是极容易的　先进知识分子围绕未来道路展开的思想碰撞，并一　事”。［３］２４９－￣０各种社会问题的解决不是一蹴而就的，　直无形地影响着中国的历史发展进程。随着时间的　政治、经济、文化等事业的改革和发展只能以渐进的　推移，特定历史时期和历史任务的制约已经发生了　方式来推动。如果能够坚持实干和不空谈，按照渐进　巨大变动，尤其是在当前世界大发展、大变革、大调　式的改革思路推进政治、经济等领域的改革，不断解　整和我国深化改革开放、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攻　放、发展生产力，不断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生活　坚的现实下，这场争论中胡适的思想确有不少值得　和文化需求，那么包括文化复兴在内的民族复兴就　深思和借鉴之处。重新梳理胡适的思想我们会得到　指日可待，而这才是对胡适当年告诫的最好回应。　一定的启示，那就是要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信　再次，“主义”的理想价值要谈好，要引领当前人　念，就是要坚持用历史唯物主义和社会主义核心价　们的价值观念。社会和谐运行离不开社会核心价值　值体系等马克思主义理论成果武装人们的头脑，　体系的维系和指引，社会问题的解决需要凝聚社会共　就是要使人们能把握认识问题的主流方向和解决　识，这就需要把“主义”的理想价值谈好。改革开放以　问题的思路、方法，就是要使人们能够立足于基本　来，人们的需求日益多样化、价值理念日益多元化，而　国情和历史文化传统以渐进的方式推动我国各项　我国社会核心价值体系又尚未完全构建，这就给国人　事业的改革发展。　的思想观念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和挑战。主义是一面旗　帜，具有旗帜导向和价值标准的作用。谈好“主义”的　参考文献：　理想价值就是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高举中国特　［１］易竹贤．胡适传［Ｍ］．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５：２１２．　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坚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来教　［２］胡适．胡适口述自传（第２版）［Ｍ］．唐德刚（整理）．合　育、引导人们。因此，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主义”可以　肥：安徽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５：５．　不多谈，但一定要摆正位置，以理想价值为统领，引导　［３］欧阳哲生期适文集（２）［Ｍ］．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８．　人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的形成，这对凝聚各族人民的　［４］韩华，王树荫．唯物史观视野中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创　智慧和力量才是至关重要的。　新［Ｊ］．马克思主义研究，２０１１，（１１）：１４０—１４５．　Ｈｕ　Ｓｉｔｆ’Ｓ　Ｉｄｅａｓ　Ｒｅｆｌｅｃｔｅｄ　ｉｎ　ｔｈｅ　Ｄｅｂａｔｅ　ｏｆ“Ｐｒｏｂｌｅｍｓ　ａｎｄ　Ｄｏｃｔｒｉｎｅｓ”ａｎｄ　Ｉｎｓｐｉｒａｔｉｏｎｓ　ＬＩＫｅ－ｙｉ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　Ｍａｒｘｉｓｍ，Ｃｈｉｎａ　Ｙｏｕｔｈ　Ｐｏｌｉｔｉｃａｌ　Ｃｏｌｌｅｇｅ，Ｂｅｏ＇ｉｎｇ　１０００８９，Ｃｈｉａｎ）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Ｉｎ　ｔｈｅ　ｅａｒｌｙ　２０ｔｈ　ｃｅｎｔｕｒｙ，ｔｈｅｒｅ　ｗｅｒｅ　ｄｉｓｐｕｔｅｓ　ａｍｏｎｇ　ｌｅａｄｅｒｓ　ｏｆ　ｔｈｅ　ｎｅｗ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ｃａｍｐ　ｏｖｅｒ　ｖａｒｉｏｕｓ　ｓｏｃｉａｌ　ｃｏｎｔｒａｄｉｃｔｉｏｎｓ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ａｎｄ　ｂｍｕｇｈｔ　ａｂｏｕｔ　ｔｈｅ　ｄｅｂａｔｅ　ａｂｏｕｔ“Ｐｒｏｂｌｅｍｓ　ｎａｄ　Ｄｏｃｔｒｉｎｅｓ”．Ｔｈｅ　ｄｅｂａｔｅ　ｈａｄ　ａ　ｐｒｏｆｏｕｎｄ　ｉｍｐａｃｔ　ｏｎ　ｔｈｅ　ｅｘｐｌｏｒａｔｉｏｎ　ｏｆＣｈｉｎａ’８　ｗａｙ　ｏｕｔ．Ａ　ｒｅｖｉｅｗ　ｏｆ　ｔｈｅ　ｓｏｃｉａｌ　ｂａｃｋｇｒｏｕｎｄ　ａｎｄ　ｈｉｓｔｏｒｉｃａｌ　ｐｒｏｃｅｓｓ　ｏｆ　ｔｈｅ　ｄｅｂａｔｅ，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ａｎｄ　ｃｒｉｔｉｃｉｓｍ　ｏｆ　Ｈｕ　Ｓｈｉ’Ｓ　ｉｄｅａｓ　ｗｉｌｌ　ｐｒｏｖｉｄｅ　ＵＳ　ｉｎｓｐｉｒａｔｉｏｎｓ　ｔｏ　ｓｏｌｖｅ　ｔｈｅ　ｃｕｒｒｅｎｔ　ｓｏｃｉａｌ　ｐｒｏｂｌｅｍｓ　ａｎｄ　ｃｏｎｔｒａｄｉｃｔｉｏｎｓ　ｏｆ　ｓｏｃｉｌａ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ｐｒｏｂｌｅｍｓ　ａｎｄ　ｄｏｃｔｒｉｎｅｓ；Ｈｕ　Ｓｈｉ’Ｓ　ｉｄｅａｓ；ｉｎｓｐｉｒａｔｉｏｎ　・８】・